如果你读过我的冰岛游记,也许会对我对冰岛的总结“浓缩的地球”留下印象。冰岛的的确确是一个这个世界各种地貌的天然博物馆,然而也可想而知,地球的本来面目往往是很严酷的。如果你只对其中秀美、壮丽的一半感兴趣的话,我会推荐给你新西兰。新西兰的确将这个星球最为清新秀美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并且,这极致的清新秀美之下,无边无际的最彻底的宁静平和,才是新西兰的气质所在,正应了人们对中土世界的想象。
新西兰的出名,也正是是由于《指环王》系列对中土世界的恢弘描绘。高晓松形容它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为什么这么说呢?跟着我走,也许你会慢慢感受到的。
新西兰被加入我的行程单,并不是由于诗和远方,而还是源于冰岛。在冰岛攀登冰川时的向导正是新西兰人,由于冰岛和新西兰分别在南北半球,这位仁兄每年往返于两国魅力无限的夏天,同时避开了黑暗冰冷的冬季,好不快活。和文艺青年高晓松相比,他对新西兰的推荐语非常朴实:“If you love nature, you really should go to New Zealand.”
新西兰究竟在哪里?如果从太空中正对着新西兰,你会发现我们所熟悉的人类发源地非洲和文明的中心欧亚大陆,乃至当今世界的霸主美国,都在地球的背面。新西兰孤零零地垂于南半球的太平洋深处,离着最近的大陆是炎热荒凉的澳大利亚和茫茫南极洲。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新西兰真是位于“世界尽头”,作为“中土世界”所在,也毫不为过。
单纯基于中土世界的想象,你闭上眼睛,脑中首先浮现的是什么?也许是一片青青绿草,不远处一汪碧水倒映着蓝天白云…… 是不是就像这样?(本文所有照片,除特殊注明外,都是本人8年前买的小卡片机拍摄,绝无PS)
新西兰就是能够满足梦中的想象。这是在南岛的约翰山(Mt. John)上俯瞰Tekapo湖。哎,新西兰说英语的,这个湖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呢?这来自于新西兰原住民毛利人的语言。不同于历史连贯的欧亚非大陆,人类虽然都发源于非洲,但是迁移到美洲和大洋洲的同胞们在史前时代就与我们断了联系,而远隔重洋的美洲和大洋洲重返我们熟悉的文明世界,是在欧洲人在大航海时代重新“发现”了这些地方之后(新西兰是在1642年)。而毛利人,就是生活在新西兰的,与我们断了数千年联系的同胞们。然而,不同于生活在美洲上万年的印第安人,新西兰对于原住民毛利人来说,也是个年轻的目的地,他们也是在公元1300年左右才从太平洋的其他岛上划着独木舟来到这里的。可以说,除了南极之外,新西兰是世界上最后一块人类聚居的土地。
所以,新西兰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是来自这是一片极少受侵扰的处女地的事实。不难注意到,新西兰主要是由南北两大岛屿组成的。2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上只生活着450万人,而且大部分的人类定居点,不管是当年的毛利人还是现在的欧洲人,都是在北岛,比如奥克兰(Auckland)就占了全国三分之一人口。为啥呢?因为南岛冬天太冷了啊。毕竟离南极也不算太远了。究竟有多远,后文见分晓。
所以,如果你想体验新西兰的都市生活和毛利人的文化,还是去北岛为妙。然而你如果和我一样,更感兴趣这最后处女之地的原生魅力,人口密度只有每平方公里7人的南岛则是不二选择。当然,并不是说北岛就没有自然景观,总体来讲,北岛自然地貌以火山和地热为主(在冰岛都看过了),南岛则以秀丽的雪山、湖泊、海角、洞穴、峡湾、冰川、峡谷、野生动物…… 也不知以啥为主,总之什么都有,什么都好看。
南北岛的选择,心中有数了。南岛游的出发点一般是其唯一大城市基督城(Christchurch)。这一篇游记,我们就从基督城出发,沿着南岛环游一(大半)圈吧。
在新西兰旅游,最方便的方式是自驾。中国驾照是可以在新西兰租车的,但是听说最近由于中国司机在此事故频发,新西兰当局酝酿规定持中国驾照租车者需通过一个交规考试,不知下文如何。新西兰自驾的最大挑战是,这里和英国、澳洲一样,靠左行驶,且租车行出租的多为手动档汽车。也就是说,驾驶舱在车的右侧,并且你要左手换挡。在英国开过车的童鞋也先别得意,虽然都是右舵左行,新西兰的车还是与英国有所不同(这是我开过的两地车的个案,不确定是否为普遍现象):英国车的档位,一档在右上角,也就是驾驶员的内侧,和中国的车辆是完全对称相反的,然而方向灯在方向盘左侧,雨刷在右侧,这一点又和中国车一样了。新西兰车在这两点上和英国相反:一档在左上角,也就是坐在右侧的驾驶员的外侧,而方向灯又在方向盘右侧,雨刷在方向盘左侧。我就不说我刚到新西兰和刚回国时,转弯时开雨刷被当女司机的次数了。
另一点很重要的,是一条不那么自然的交规:在十字路口,转弯的自然是让直行的,但如果你要左转,还必须让对面右转的车。在靠右行驶的环境里,这样的规定很自然,因为左转是大转弯,右转是小转弯。但在靠左行驶的新西兰,这就显得很不自然了。
更新:新西兰交规改了,和英国一样了,现在是右转让左转(暴露了我是多久以前去的新西兰了)
说了这么多,知道你想看图片了。我们回到Tekapo湖,这也是离开基督城后到访的第一站。这个湖之所以有名,尤其在国内的旅游论坛上出名,主要来自这么一张照片(这是本人拍的拙劣版本)。
这是从湖边的小教堂里的窗前拍摄的,一汪静谧的湖泊,和纯粹的碧蓝天空混为一体,近景则是小教堂内的十字架,非常有世外之地的感觉。
世界上有许多美丽的湖泊,但要论平静如明镜一般的,莫过于新西兰。即便有微风,湖面依旧是无比的光滑,如丝带一般,从这方寸小图,也能感受到新西兰宁静平和的气质吧。
这纯蓝的湖水,究竟从何而来?我们望见了远处的雪山,自然意欲一探究竟。
沿着湖边一路向西,向雪山进发。路上四处可见漫山遍野的紫色花海。
这种植物学名“羽扇豆”,不过它的别名你也许更加熟悉:鲁冰花。
穿过这片花海,那座巍峨的雪山也近在眼前。
原谅我透过风挡玻璃的粗糙拍摄,模糊的车窗污渍和玻璃造成的颜色变异,实在有些亵渎如此良辰美景。
眼前的这座雪山叫库克山(Mt Cook),这次是英语名字了,而来源正是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詹姆斯·库克船长虽然不是发现新西兰的第一个欧洲人,但他第一次完成了环绕新西兰的航行,并使用当时(1769年)刚刚研制成功的经度设备(如果你看过《罗辑思维》“经度”那一集的话)绘制了非常精确的地图,还正式定下了新西兰的英文名(New Zealand)。库克船长虽然不是最早涉足太平洋的欧洲人,但作为一名专业的航海家和绘图师,人类的世界地图上第一次涵盖了太平洋岛屿和海岸线,新西兰也在此列。
当然,库克山也有个毛利语名字–Aoraki,意为“云之巅”,多有意境。
而库克山最著名的徒步路径,就是在雪山峡谷里的溪流边前进,最有《指环王》里漫漫征途的感觉。配上主题曲来感受一下,宛如自己也是护戒使者。
In the veiling of the sun, we will walk in bitter rain…
护戒使者行路累了,自然也可在清泉间小憩一番,品一下正宗万年冰川水。
这样秀丽的山川,这样恢弘的世界,走过大山大海,却没有人山人海,正是新西兰的醉人之处。当然,即便没有人,也不代表没有眼睛正盯着你。
老大哥正看着你呢,别破坏环境!
越过库克山,我们的中土世界征程才刚刚开始。库克山下的冰川水汇入了Tekapo湖,再沿着Waitaki河一路向东,在它汇入太平洋的终点,有一座小城名叫Omaru。这座宁静的小城看似平淡无奇,但这里的交通警示牌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正当我们仔细的探寻企鹅的踪迹,忽闻路边一声怒吼!
我们貌似侵入了海豹君的地盘。当然,海豹君要维持威严的形象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大概怒吼蓄力太久,海豹君随后打了一个饱嗝。一股异乎寻常的恶臭接踵而至,常年进食生猛海鲜就是不一样。
打完嗝也要保持形象,看我凹的造型
看够了吗?看够了大爷要拉屎了,都滚吧。
捏着鼻子绕开海豹大爷,我们终于找到了企鹅的踪迹。
和我们在纪录片中常见的大腹便便的帝企鹅(只生活在南极)不同,这是企鹅家族中个头最小的小蓝企鹅。小就意味着萌,我们蹲点直到天黑,越来越多的小企鹅结束了一天在海里的劳作,纷纷上岸回家。
来看小企鹅艰难一跃爬台阶,小企鹅摇摇晃晃过马路。视频开头非常模糊,不过企鹅上了台阶后就逐渐清晰了:
企鹅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一旁的鸬鹚群众表示非常不屑。
涂着橙色口红的新西兰海鸥表示不受关注已经习惯了,情绪稳定。
而同样化着橙色彩妆的新西兰蛎鹬表示,有没人围观不重要,找吃的才是要紧事。
哎,怎么新西兰的动物这么喜欢橙色彩妆啊?
岂止是动物,连石头都是。
从Omaru开始,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直到最南端,是新西兰最著名的自驾线路,叫做South Scenic Route.
这条自驾路线有什么可看的?第一自然是海景啦。这个地方名字就叫Ocean View.
在绿色山野的映衬下,眼前的这片洁白细腻的沙滩上,我们难得见到了新西兰的活人。这就是新西兰式的生活,好惬意。
这惬意的秘诀还是前面反复提及的,人少。事实上新西兰的羊口超过了人口,在路上我们常受这样的注目礼,却鲜有四个人类注意到我们。
不过,也有高冷不屑型的。
其实友善还是不屑,看的还是利益。比如这匹马儿,我见它栏内的草都吃得只剩草根,围栏外青草繁盛它却够不着,就拔了草送上前去。马儿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凑了过来,吃完了还用硕大的舌头狠狠舔了一把我的手心,同时在我的食指上啜了一口,显然意犹未尽。我亲眼看到了它整齐无比但沾满牙垢的两排大牙,以及留在我手上的口水泡泡。
小样儿还懂得看镜头。
不要小看马儿的智商和情商,我们同行的一位心思活络的同学(就是在上面海豹视频里一闪而过的偷拍者),一直调戏一旁的母马,从而遭致了这匹公马的敌视。这位同学过来送草赔罪时,马儿不为五斗米折腰,而是以鄙夷的眼神狠狠喷了他一鼻息。
临近南岛的最南端,地形也愈加崎岖,于是有了一系列海角型景点。这个地方叫Nugget Point,算是南岛的东南角,这个地名来源于灯塔下海中散落的几块岩石,就像(麦乐)鸡块一样(麦乐鸡英文为nugget)
离此不远的Curio Bay,则是新西兰“历史最悠久”的景点。因为这里在地表就随处可见180万年前的森林的痕迹,名副其实的“化石森林”。
之所以我们能看到这180万年前原汁原味的古木,盖因火山爆发瞬间埋没这里的一切(就像庞贝一样),也让这些古木的遗骸完好地在此沉睡了180万年。
这么有历史底蕴的地方,自然也有非凡的住客。这里是许多黄眼企鹅的家,黄眼企鹅是所有企鹅中最濒危的一种,全世界仅存4000只,而这个海岸就有1600只。看我赤眼黄眉,伸展运动。
见到了这么多难得一见的动物,就来说说动物们的生存现状吧。新西兰作为南半球大洋一隅的孤岛,其生态环境也与世界上大多数地区大为不同。大型哺乳动物以海洋生物为主,而本土独有的动物则主要是鸟类。就像澳大利亚的象征袋鼠一样,你也许听过新西兰的象征几维鸟(Kiwi)(此图来自网络)。
然而与澳洲袋鼠满地乱跳的现状截然不同,我们在新西兰完全没有见到几维鸟的踪迹。作为没有翅膀的小萌物,以几维鸟为代表的无翼鸟实际上是介于恐龙等爬行动物和鸟类之间的进化形态。没有恐龙的威猛,也没有飞鸟的灵活,它们本应极难在这世界上立足。之所以能够在新西兰生存,完全是因为天高地远,与世隔绝,没有捕食者的侵害。然而随着人类的到来(从毛利人开始),无翼鸟极易捕杀而数目锐减。更要命的是,欧洲人带来了猫狗,还有入侵物种白鼬,这些天生的猎食者让无翼鸟遭受了灭顶之灾。几维鸟并不是新西兰唯一的无翼鸟,曾经有高达4米的巨型无翼恐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人类的活靶子,如今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它的骨骼化石了。几维鸟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如今基本上只分布于新西兰的离岛上,再加上其一天睡20小时、夜间行动的作息和极度害羞的个性,想要一睹野生几维鸟的风采,已是难上加难。
好在人们的环保意识已经觉醒,新西兰现有的生态,依然多彩多姿。这里剪了一个用我那可怜光圈的卡片机拍摄的动物视频,来证明新西兰依旧是动物的乐园。其中也包括了上面海豹和企鹅的部分,精心搭配了音画,敬请欣赏。
嗯,仰望天空的Woody也表示前景乐观。
我们继续向南岛最南端不断逼近,气候条件也愈加严峻。最后一段路还需亲自步行,我们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疾风知劲草”。
毕竟从南岛之南一直到南极都是汪洋大海,海风肆虐自然也不奇怪。到啦!新西兰南岛的最南端Slope Point。
陆地和大海,就在这里分野,再往前就是茫茫南大洋,直达南极洲。许多人有“寻找世界尽头”的情结,我也一样。虽然距离南极还有4800公里,却也是迄今为止我去过的地球的最南端了。
尽管slope point是南岛最南端,但在其西边偏北的Bluff却更加有名,一是Bluff是个有人住的小镇,二是这里有个牌子。我说的是牌子,不是熊孩子。
看着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地名都在15000公里开外,不禁生出身处世外的幻觉。
大山有库克山,大海有南景观路,如果想同时看大山大海呢?看南岛西南部的地形,你想到了什么?
如果你看过我写的挪威游记,应该能想到峡湾。就如开头说的,只要是壮丽、秀美的风景,新西兰就有。南岛西南部那一大片犬牙交错的,都是峡湾地形。其中通公路、游览最方便的是米尔福峡湾(Milford Sound)。下面这张图就是米尔福峡湾的起点(此图为同行友人单反所摄)。
峡湾和河流的重大区别就是它是海水,且没有流向,说白了就是非常曲折的海岸线。也许你会和我一样好奇,峡湾的英文不是fjord吗,为什么这里叫sound?经查证,两者在中文都翻译为峡湾,但在英文里是两种接近的地形,sound比fjord更宽一些。游览峡湾,最常见的方式自然是游船。
在这里,我们也时常能见到一些老朋友。
前面说到了,sound比fjord宽一些,而新西兰峡湾两边的山峦也没有挪威的那么险峻,所以去过挪威的话,对米尔福峡湾并不会感到太惊艳。作为对比,上两张挪威峡湾的图(前一张是我,后一张来自网络)。
米尔福峡湾并不长,游船可以一直开到出海口。这片海叫塔斯曼海,对岸就是新西兰的好邻居–澳大利亚。
在挪威游记里提过,峡湾地形就意味着交通不便。在人口稀少的南岛,峡湾区域基本上也没有常住人口。所以米尔福峡湾虽然是游览最方便者,但也住宿困难,更没有加油站。离它最近的小镇是Te Anau(蒂阿瑙,很文艺的中文名),是游览米尔福峡湾的必经之路,请一定记得在这里加好油再出发。
这都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Te Anau小镇带给了我远比峡湾大的惊喜。惊喜在何处?先卖个关子。
我们回到挂着熊孩子的Bluff,从那里到Te Anau还有大约200公里车程。在南景观路的最后一站Colac Bay看完最后一眼海景后,接下来这段路是欣赏新西兰内陆风景的好去处。
比如Rakatu湿地公园,活生生的诠释了什么叫“水草丰茂,野鸭啼鸣”。
随处可见的还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牧场
隐藏在小树林中的瀑布
山峦,河流,小树林,沙滩,乃至人造一座桥,都搭配得那么错落有致
夕阳西下,瞭望闪耀着金黄色的大地
抬头一看,正见浓烈的火烧云
在落日时分,我们抵达了Te Anau湖畔的同名小镇,果然是个风景宜人的避世之地。当然,前文所说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在夜幕落下之后,这里有更加摄人心扉的奇观。猜猜看,这是什么?
星空?
不,这是萤火虫。在新西兰凉爽的夏夜里,坐着小船进入这Te Anau湖中的小山洞中,只见这青蓝色的漫天星光在头顶间缓缓闪烁。走过这么多地方的我,当时真真切切被震住了,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仰望着眼前的一切。要说明的是,为了防止惊扰萤火虫,此处禁止拍照或任何照明器具,此图片来自官网宣传图,和我当时所见几乎一样。现在回想起那副奇景仍会心跳加速。
离开山洞,流连忘返的我不禁继续抬头仰望。这一次,我看到的是新西兰真正的星空(卡片机自然拍不来了,此图来自网络)。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银河,也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知道,原来星星,可以密集到这个程度。此时方知什么是360度无死角,“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真正感受。船上的新西兰小哥指着天空中的四颗亮星(这张图中左侧偏下位置),它们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新西兰国旗。
北半球有北斗七星,而南半球有南十字星,就是它们。
从陶醉中醒醒,记住Te Anau这个名字。
见过了这么多名山大川和幻境奇观,是否有点想念人类社会了呢?前方不远正是大名鼎鼎的皇后镇(Queenstown)。虽然大名鼎鼎,但毕竟在新西兰,也是个风光旖旎的小城而已。
但与Te Anau这样的避世小镇不同,皇后镇的人气可是大大的旺,这里的人们也不同凡响。看这二位卖力地是要去干啥呢?
新西兰人民的神奇水上交通工具
原来是要开水上音乐会了啊。
看这清澈见底的湖水和开心的小朋友,新西兰无论是城市还是郊野,都是那么的纯净和美好。
然而,皇后镇人气大旺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常开音乐会,也不是湖光山色,而是这里是全球知名的户外运动的天堂。
如果你看过我的《滑翔伞–如鸟儿般在空中自由飞翔》,也许还有印象,我的三角翼滑翔伞体验就是在皇后镇。
关于滑翔伞的更多详情还请参考那篇文章。
当然皇后镇远不止有滑翔伞。皇后镇最热闹的主街,清一色全是户外运动店铺。所有你能想到的户外项目,在这里都能找到。跳伞、蹦极、滑翔伞、漂流、独木舟…… 我还尝试了一个闻所未闻的项目
它的名字叫溪降(Canyoning)。究竟是干啥的呢?请看下面这款视频,本人亲身示范。
新西兰溪降体验
是不是还是不知道在干啥…… 总之,是有点蛇精病的运动。以后另文详细介绍。
当然,新西兰的户外运动绝不仅限于皇后镇。如果你不满足于上天入地,还想拥抱大海,你也可以到海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比如我们在Colac Bay所见到的这位风筝冲浪(Kitesurfing)的哥们,时而腾空而起,时而消失于海浪之间,技艺高超,一定是high爆了。
来到了皇后镇,千万别错过出城往西,沿着Wakatipu湖北岸的这段路。这是一条死路,但你非去不可。用同行的小伙伴的形容,就是“数次美cry”。
美不胜收之余,这段路还有点神秘色彩。路的终点是一个漂亮的村子,名叫Glenorchy,在村庄的最显眼处有这么块牌子
Gateway to Paradise。这么漂亮的村子都只是Paradise的大门啊,那果断要去Paradise(天堂)看一看。还真有这么一条Glenorchy-Paradise Road,我们怀着期盼的心情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竟然回到了Glenorchy!莫非这paradise正如其名,是传说中的桃花源?我们没有更多时间,只得遗憾地离去。事后我查阅谷歌地图,发现确实存在着Glenorchy-Paradise Road,却怎么也搜不出Paradise这个地方……
虽然皇后镇人气很旺,但所有的旅游项目和景点仍然是以大自然为基础的。大自然的确是最美丽的源泉,但你是否也有点想念人造的建筑呢?离开皇后镇北上,回来到另一个小城瓦纳卡(Wanaka)。这里最知名的去处,是这个纯人造的Puzzling World(谜之世界),看起来就很烧脑。
重要tip:如果你在这里内急,推开男/女厕所门,就会来到这个“厕所”,可千万千万别脱了裤子就坐下去…… 看,有奇怪的生物混进去了
男女厕所门都通向这个房间,整你没商量。真正的厕所在此房间侧面的暗门里!
诶这些人怎么都斜了啊?神秘地球引力?(我拍的照片效果不够好,此图来自网络)
这里还有好多好多让你眼睛和大脑打架的事物,来看看下面这个视频吧
新西兰的神秘地带
如果你觉得光烧脑还不过瘾,可以来个头脑身体并用的真人迷宫挑战!(同理,此图来自网络)
这个迷宫挑战不是简单的入口到出口,是要先后登上四个角落的四种颜色的塔楼,然后再回到起点,才算胜利。还有按照指定颜色顺序的困难模式。
不要小看这个并不太大的真人迷宫,我们在这里转了至少两三小时。看这个聪明又漂亮的小萝莉,在绿色塔楼上焦急地等待迟钝的父母……
除了这个谜之世界,Wanaka在我记忆中还有另一个重要位置:我在这里倒计时跨入了2012年。从此以后这成为了我的习惯,2013在澳大利亚,2014在佛罗里达,2015在夏威夷,2016在波多黎各……
小镇Wanaka的跨年晚会和焰火的规模自然不能和天朝上国相比,但这里的感受就是更加放松、更加年轻、更加纯粹。舞台上的本地乐队激动地演奏者,台下的人们欢快的舞动着,我和一位金发美女两次擦肩而过,她都很high的喊道”Give me Five!”,然后有力的击掌。当然,也就仅限于此了。
同时我亲眼目睹,另一美女直接和刚从湖中上岸的半裸型男拥抱,直问“Can I stay in your bed tonight?”
我爱新西兰人。
新年的第一天,我们继续踏上了征程。出发前我再出道思考题:有峡湾的地方,通常也会有什么地貌?提示:挪威游记里详细解释过峡湾是如何形成的。
简单来讲,峡湾就是被冰川挤压出来的。是的,新西兰也有冰川。在南岛有两大冰川:福克斯冰川(Fox Glacier)和弗朗茨·约瑟夫冰川(Franz-Josef Glacier,是的,就是奥匈帝国末代皇帝)。两者大同小异,都在Wanaka以北的南岛西海岸。其实它们都背靠着库克山,只不过之前我们是在库克山的另一侧。看到这里,你也许会猜到,我们已经快绕了一圈,这趟美妙的旅程快要接近尾声了。
和人造的谜之世界相比,自然创造的冰川更加恢弘,更加有棱角
更加优雅
也更加凶险。这样的冰缝通常深不见底,一旦失足必定有去无回。
当然,热爱户外运动的新西兰人也不会放过冰川。这是攀岩的威力加强版–攀冰。
关于冰川的更多内容,请参考我的冰岛游记。不过在此我有一个重要补充,是我今年(2016)在阿拉斯加冰川上了解到的:由于气候变暖,全球的冰川都在疯狂地退化。有多疯狂?我拿一个阿拉斯加的冰川(Exit Glacier)举例:
这张照片里的2010,表示远处的那个冰川在2010年时的边界位置。看,短短六年,这个冰川消失了多少分量。至于标示更早年份的冰川边界的牌子,我根本都无法将其和现在的冰川拍在同一张照片里。所以,如果你还没有体验过冰川,请抓紧时间行动起来了,因为未来可能就很难亲手触摸冰川了。
离开冰川,我们连夜通过亚瑟山口(Arthur Pass)翻越了库克山,回到了这趟旅程的出发点–基督城。作为中土世界南岛的最大城市,是不是也得像刚铎城一样圣洁而辉煌啊!我们的确驱车前往瞻仰了,结果在市区最核心地带,看到的是这幅景象:
2011年2月发生的基督城6.3级地震,震中位于市中心,让基督城成为一片废墟,然而近一年过去了,大片的建筑残骸仍然没有清理,遑论重建了。当晚我们住在城郊的一个家庭小旅馆,老板直言基督城百废待兴,人才急缺,尤其是建筑师和土木工程师,以及其他各种工程师和建筑工人,以及保险方面的从业人员,非常鼓励我们来新西兰定居工作。毕竟,这是一个人口没有羊口多的国度。
而这位旅馆老板的典型态度,也是新西兰与众不同的地方之一。大多数欧美国家,包括澳大利亚,在本土居民中普遍有一股排外情绪。新西兰没有丝毫这样的氛围,毛利人曾经遭过不平等待遇,但和澳大利亚的公开歧视和美国的屠杀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毛利人获得了非常高的地位,毛利语和毛利文化也融入了新西兰主流社会,成为了一种文化象征。对其他少数民族也一样,每个国家的华人都抱怨过遭受歧视,唯独在新西兰极其罕见这种抱怨。华人无论是开餐馆花店,还是经营农场,乃至参与政治,竞选市长和议员,都和其他族裔和睦融洽,大家都以自己是新西兰人为荣。
并不是新西兰人天生更加高尚,而是在风景这样美好、和谐的国度,人们的生活态度也更加的平和。毕竟远离地球冲突的热点,这里一来无外敌侵扰,二来资源丰富生存压力小,三来这样的自然环境能够抚平任何受伤或愤怒的心灵。在这样的天地之间,你随时会感受到宁静的永恒,仿佛时间就此静止一般。心中的烦恼,都在仰望那难以置信的深邃和浩瀚星空的一瞬,被抛向了不知何处。我在这里短短几天,我就不再关注世界上的其他热点,更不想回到那嘈杂的人间。当我回国后终于回过神来,竟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和急躁。
(此图来自网络,是本文开篇的Tekapo湖的夜色)
传说古代有一个樵夫进山砍柴,恰遇两位神仙对弈,他醉心观棋而忘却了时间。待到棋局终了,发现手中的斧头都已经腐烂。这就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来历。而新西兰的魔力,正如这两位神仙的棋局一样。